愿你荣耀你的名

宋清远X乔一成

成&南友情线

***

1 项南方

宋清远是被电话吵醒的。他昨晚喝多了，现在头疼得要死，嘴里又干又臭，像吃了块破抹布。他眼都没睁开，摸索着够到手机，愁眉苦脸地接了电话。

项南方的声音响起来：“宋清远，可以啊你，很有手段嘛。”

宋清远声音都是哑的，“大姐你说啥呢……”

“昨天一成教我怎么用照相机看心形的灯光，听说还是你教的。咱俩认识快三十年了，你怎么就只教人家，从来没教过我呢？”

“我的祖宗，大清早你打电话就为了这个啊。”宋清远摸着额头，呻吟了一声，“这种泡妞的奇技淫巧，我教你干嘛。”

“你就和我装傻吧，我太了解你了。”项南方冷哼了一声，“你是教他还是泡他。”

宋清远忍不住笑，“别瞎说，他就不是这圈子的人。”

“我看也是，”项南方叹了口气，“所以说，造孽啊你。”

“哎，我造什么孽了，我还什么都没干呢。”

“哦？昨天是谁装疯卖傻抱别人？”

“我那不是装疯，我是真疯，喝多了啊。”

“我看你是借酒装疯，你要没有这份心，就别总招惹人家。”

“真没有，我又不想耽误他。”

项南方沉默了一下，“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。你要这么说，我可就约他单独出来吃饭了。”

宋清远激灵一下从床上坐起来，“不是吧，您老这是十八年华春心动了？”

“实话说，老宋，我确实有点动心。虽然只见了一面，还没深交，但从昨天的接触看，他很有才干，做事细致，体贴温柔，让我很有好感。”

“真没想到，铁树开花啊。”

“他是很容易让女性喜欢的人，”项南方的声音变得正经了很多，“很多人的父亲就像中华传统文化里的形象：高高在上，严肃威厉，不常表达自己，缺乏温情的交流。这种家庭成长的女性对父爱是缺失的，这样的情况随着社会的发展也许会有所改善，但目前对我们这一代来说很普遍。因此当一个亦父亦兄，关怀体贴的男性出现时，对温情有所渴望的女性，很容易把对父亲的理想形象投射到他身上，即使理智上可能认为不合适，情感上也很难不动心。”

宋清远听得直咋舌，“真不愧是领导，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。”

“我和你说真的，如果你不想错过，最好尽快把握住。你不知道这样的人有多招人。”

宋清远心想我还不知道？我比谁都知道，那莺莺燕燕花团锦簇，亲的表的好妹妹一个接一个走马灯似的，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。

他惆怅地唉声叹气，连昨天刚见面的项南方都看出来我居心不良，乔一成你是傻吗？

他又转念一想，这小子可不傻，还会拿着他教的招数和南方献殷勤，他妈的这种时候倒是格外开窍。

他气哼哼地爬起来，穿衣洗漱，临出门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宝贝相机没了，这才想起来。

靠，乔一成这个小王八蛋，泡妞用的还是他的相机！

2 常星宇

宋清远拉着乔一成出来和常星宇他们两口子吃饭，乔一成一如既往和齐唯民唇枪舌战，宋清远和常星宇一边扒螃蟹一边观赏。

“哎，你觉不觉得他俩挺有意思的。”常星宇捅了捅宋清远，悄声说道。

“那可不是太有意思了嘛。我第一次见着唯民，他正在楼下扯着老乔打架呢，乔一成还朝人家扔石头。”宋清远摇头，“啧啧，你说，幼不幼稚。”

常星宇笑了起来，“他们就这样，见面就吵，不见面还惦记。”

“兄弟姐妹嘛，可能都这样。你看一成家里边天天那叫一个热闹。”

“一成不容易。”常星宇低着头拆蟹，缓缓地说，“我有时候想，他俩真的挺像的，就好像老天有意弄了一对对照组。都是大哥，都有弟弟妹妹。只不过唯民有对好父母，一成没有。我其实真的挺感谢上天的，虽然让唯民父亲早早就去了，但至少那时他已经长大了，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。”

宋清远抬头看向乔一成，他正立着眉毛冷哼，依然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死样子。他听说乔一成的亲妈在他十二岁就没了，从此他又当爹又当妈。十二岁，那时候自己在干嘛？好像正流着鼻涕满大院疯淘，呼朋唤友，招猫逗狗，怎么讨厌怎么来。

“有时唯民生一成的气，说他小家子气脾气怪，我挺理解一成的。他在——”常星宇仔细想了想，“——嫉妒。嫉妒这个词也许有些重了，说羡慕吧，一成一直在羡慕唯民，羡慕唯民有他没有的东西，所以在唯民面前他会忍不住自卑别扭。唯民不懂，他活得太正了，不懂人心里的一些东西。”

宋清远笑了，“那话怎么说来着，歹竹出好笋还是好竹出歹笋？唯民这么正，他弟妹怎么就不随大哥呢？”

常星宇瞪他一眼，“你怎么也学得阴阳怪气的，我知道我说一成你不爱听。”

“就许你说乔一成，我说齐唯民就是阴阳怪气，有没有天理了。”宋清远哼唧。

“哎，你别瞎打岔，我都忘了想说什么了。啊，对，唯民让我帮一成介绍对象，我把台里上上下下想了个遍，也没找到个合适的。我最近一直琢磨他到底适合找个什么样的。”

“他？”宋清远想起了叶小朗，“他适合找个心没那么高的，能体贴他的。”

“我知道，可搞对象又不是来学雷锋的，一成得拉扯着一大家子人，对人家姑娘也不公平。”常星宇叹气，“我觉得得找个家里条件够好，不怕增加负担的。可条件太好，我又怕一成别扭。”

宋清远盯着乔一成，他正低头认真严谨地拆螃蟹，眉头皱得死紧。项南方条件好，可宋清远光想都能想出来，乔一成跟着项南方过，他得怎么天天强撑面子，打碎了牙往肚里咽。

“所以得找个疼他，愿意体贴照顾他的，家里条件好，还得能让他敞开心扉。这上哪里找去。”

只要性别别卡那么死，我倒是挺合适的。宋清远心想。

他盯着乔一成，对方正在蒸笼里挑蟹。齐唯民给他夹了一只，被他挡住了，气得齐唯民直拍桌子。

宋清远乐了，把自己蒸笼里的螃蟹递给了乔一成。“一成你吃这个，看着就肥。”

“哦。”乔一成应声，伸筷子夹走了螃蟹。常星宇默默看了他俩一眼。

看到了没。宋清远心里得意，要收服这妖孽，看来还是得我出马。

3 乔四美

电视台发了米面粮油，宋清远帮乔一成送回老屋，顺便把自己那份也送了过去。正好一成几个弟弟妹妹都在，一家人打算一起吃顿饭。

乔一成去厨房打下手，宋清远陪着怀孕的四妹妹嗑瓜子看还珠格格。

电视里小燕子正呜哇喊叫上房揭瓦，四妹妹突然转头，神神秘秘地问他，“清远哥哥，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哥。”

宋清远险些一口茶喷出来，“啥？”他觉得自己单相思魔怔了，产生幻觉了。

“你和我哥是不是有一腿啊？”四美一边吐瓜子皮一边问，语气和问他吃没吃饭一样轻巧。

“我的好妹子，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？”宋清远哭笑不得，瓜子也不敢嗑了，他怕一成这好妹妹再出什么惊人之语。

“小说里看的啊。”

“小说还讲这个？”

“讲啊，现在小说讲什么的都有，男的和男的我看过好几本了。”

“妹啊，你可千万别让一成知道，你天天胎教就搞这个啊。”

“那我怀孕没事干，只能上网看小说，我哥也知道的。”四妹妹凑过来，特认真地说，“说真的，我觉得你和我哥特别般配。你看我哥离婚之后一直也没有个伴，你也没对象，不然你考虑考虑？”

我还用考虑吗，我巴不得呢。宋清远想。他也凑过去，压低声音问，“你觉得我和你哥怎么般配啊？”

“你和我哥一个单位，平时在一起的时间比谁都多，除了我们，你就是他最亲的人啊。而且我哥在家老提你，老宋说这个了，老宋说那个了，他平时谁都得叨叨两句，就不说你不好。你还有车，还总给我们带好东西，我看你俩挺合适的。”

宋清远怎么听怎么舒服，笑得眼睛都看不着了，“那你哥要是真跟了我，你们家里不反对？”

“其实我哥和谁我都反对，但现在我们都结婚了，他一个人多孤单多寂寞。”四妹妹想了想，“我姐估计和我想得一样，我二哥不行，他得打断你的腿。”

“哎哟，那你可先别让家里知道，打断了腿我还怎么给你们送物资。”宋清远笑眯眯地呼噜了四妹妹一把，“你啊，平时多听听莫扎特，读读名著什么的，别老看些乱七八糟的。”

“哎，我头发！”四妹妹挡着头不让他摸。

恰好乔一成端着菜进来，“你们两个干什么呢，笑得和耗子成了精似的，偷着粮食了？”

“我俩正商量怎么偷呢。”宋清远笑着说，向四妹妹使了个眼色。他这也是得到过家里人首肯的人了。

4 叶小朗

叶小朗回国了。宋清远知道的时候，正在楼下等乔一成一起上班。

他把车停楼下，下了车，仰着头，中气十足地嚎了一嗓子：“乔一成！”

乔一成从阳台冒出头，嘴里叼着牙刷，说话咕噜咕噜的，像个螃蟹。“今天怎么这么早啊！”

宋清远没好意思说他右眼皮跳了一早上，跳得他坐立不安，觉都没睡好，“快点吧你！”

乔一成的脑袋缩回去了，宋清远带着笑在楼下等，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，扭头一看，叶小朗袅袅婷婷拎着东西走了过来。他顿时明白自己眼皮到底为什么跳了。

叶小朗长得好像不一样了，变“洋气”了。她把头发烫成了大波浪，露出额头，穿了一件长长的米色的风衣，涂了红嘴唇，含笑看着他。“知道你俩这样像什么吗？罗密欧与朱丽叶！”

一开口，还是那个熟悉的叶小朗。

“您是光荣凯旋了呢，还是我过度思念产生幻觉了？”宋清远大笑，不管之前他对叶小朗抱着怎样复杂的感情，不管他愿不愿意叶小朗回来，此时一个久别的故人活生生俏丽丽地站在面前，他是由衷地感到高兴。

他伸手想接过叶小朗手上的东西，没想到叶小朗把东西往地上一扔，张开双臂，结结实实地给他一个拥抱，“我太想你们了。”

宋清远有点受宠若惊，又有点酸楚，一个人异国他乡打拼，究竟有多不易。他安慰地拍了拍叶小朗的肩膀，他们分开时，叶小朗的眼圈有点红。

宋清远帮她把一地的东西捡起来，顺便瞄了眼是什么：巧克力、花旗参、羊绒衫、保健品，最离谱的是还有两大罐婴儿奶粉。

“好家伙，这些东西都是给一成的？他又不是坐月子。”

叶小朗白了他一眼，“听一成说他妹妹们都生孩子了，我这个做大嫂的——”

“前大嫂！”

“——我这个做前大嫂的，总得表示一下。”叶小朗说。

“你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姑娘，到底怎么拿回来这么多东西的。”宋清远咋舌，“走吧，我帮你拎上去。”

“不着急，先陪我聊聊。”叶小朗说。

“和我聊什么啊，这还赶着上班呐。你赶紧上去找一成，我帮他请个假。”宋清远说，说完又觉得不太对劲，“你是回来探亲，还是就不走了？”

“我不上去了，东西放你车上，巧克力有你一份，剩下的你帮一成拉老屋去。我和他见一面就走，还得赶飞机。”

宋清远努力不把高兴表现在脸上，“怎么这么着急？多呆两天啊？”

“我前两天就回来了，没和你们说，先回了趟老家，看看我弟弟的新房子。”叶小朗冷笑了一声，“给我爸妈激动坏了，这辈子都没这么客气过，结果还不是想让我寄外汇。我这次回美国，就再也不回来了。”

她抬头看着这座曾经生活过的小楼，眼神停留在二楼的阳台上。“这里什么都没变。我做梦还常常梦到这里，一成就站在那儿看着我。”

“一成把这儿买下来了。”宋清远也跟着抬头看。

“我知道，他和我说了。”叶小朗笑了笑，“你呢？还单着呢？”

“单着好啊，一人吃饱，全家不饿。”宋清远说。

“呵呵，宋清远，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为什么能追到乔一成吗？因为我们够主动，够积极，有侵略性，那个词怎么说来着？”叶小朗想想，“Alpha Female，乔一成就容易喜欢这样的。”

“嚯，您这洋词都用上了。”

“洋不洋词不是重点，重点是，乔一成这个人，你得推着他，他才能往前走，你要等着他动，就等到地老天荒吧。我现在就在想，当初我要是再强硬点，让他和我一起走就好了。可我那时也太累了。”

“他走了，他家就散了，你看他们家这几年多热闹，他放不开手。”

“走了就管不着了，他就是嘴硬心软，就算生气，过不了两天也就气消了。我拉着他出国，他也就生我一时的气，还能生一辈子？等他心软了，我们还是两口子，是小家。”叶小朗的眼圈又红了，“你可吸取教训，别犯和我一样的错误。”

宋清远没说话，他有些怅然地望着天。半晌问，“小朗，你出国后悔吗？”

叶小朗沉默了一会儿，“不后悔，没什么好后悔的。”

宋清远说，“那就好。”

乔一成拎着包小跑下来，他看到叶小朗，停下了脚步，又仔细看了看，然后迟疑地走了过来。

“小朗？”

“一成！”

小朗大喊，朝他挥手，她倒是没拥抱乔一成。

宋清远先上了车，他从后视镜看着两个人面对面说话。过了一会儿乔一成上了副驾，叶小朗走了。

“小朗打车去机场了，她不让我们送。”乔一成说。

“小朗现在挺好的。”宋清远说。

“是啊，挺好的。”乔一成说。

宋清远瞥了一眼他的脸，有点怅然，但不悲伤。他想起叶小朗说的话，突然说，“咱俩今天回趟老屋吧，把东西送过去，顺便叫你弟弟妹妹们一起吃饭。”

乔一成笑了，“行。”

5 乔三丽

周末乔一成带轩轩去商场玩，宋清远身兼开车拎包打下手的。宋清远不怎么喜欢孩子，但他看着乔一成牵着轩轩的小手，给这小东西“吃饭饭、喝水水、戴帽帽”，就忍不住发自内心的高兴。

晚上他俩带着轩轩回家的时候，乔一成接了四美一个电话，电话那头四美哭得稀里哗啦的，“哥，我和巧巧都感冒了，好难受啊呜呜呜呜，你快过来呜呜呜呜呜——”

乔一成没办法，让宋清远把他放老屋门口，又让宋清远送轩轩回家。

轩轩在儿童专用座椅里睡得像只小猪，三丽让一丁把轩轩抱进屋，又招呼宋清远进屋坐坐。

宋清远笑，“不了，我还得去找一成。万一四妹妹要用车呢。”

三丽也笑了，“谢谢你清远哥，要没有你，大哥不知道还要多操多少心。听说你俩搬一起住了？”

“是啊，我俩这不是总加班嘛，住一起方便。”

三丽低下头，她揪着衣服一角，来来回回地揉，“清远哥，我大哥，是不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？”

宋清远看着她，此时她好像又变回了一个害怕时会叫大哥的小姑娘，“他自己想不明白的。你怎么知道了？”

“四美和我说的。”

宋清远无奈了，“这个小漏风嘴，就知道她靠不住。”

三丽噗嗤一笑，“对她来说已经算久的了。”

那抹笑又渐渐淡了，“我大哥，脾气倔，固执，但他要是不固执，在我们这个家，也考不上研究生。他书读多了，有点书生气，有些事情他可能接受不了……但他心里知道谁对他好，也最念别人的好。他这一辈子，总把别人放在第一位，天天挂念着我们，谁能挂念着他呢。”

三丽抬起头看着他，她有一双猫儿一样的黑眼睛，瞳仁又大又圆，此刻盈盈闪着泪光，“清远哥，我哥傻，你别着急，点拨点拨他，总有一天他会懂的。你俩要好好的，不用牵挂我们，我们都这么大了……”

宋清远看不得姑娘这么哭，赶紧给她抽纸巾，“三妹妹你别难受，你哥我还不了解吗，他就咋呼的厉害，其实就是炸毛猫，我还摆不平他？放心吧啊。”

三丽一边擦眼泪一边说，“没事，我就是觉得大哥太苦了。清远哥，真的谢谢你，我们这些做弟弟妹妹的，净给他添乱了。”

“都是一家人，打断骨头连着筋，说什么见外的话。”宋清远说。

三丽擦了擦脸，她想说什么又犹豫了，宋清远耐心地等着。

“还有个事，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……清远哥，你和我哥……确认了之后，要不要抱个孩子？我听厂里的工人说，他们老家有好多被遗弃的女婴，都是健康的小姑娘。”

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，“我知道我想得太远了，你们两个的事你们做主。就算没孩子，将来还有我们，还有轩轩巧巧，还有小芝。都是一家人。”

宋清远开车回老屋，接上了乔一成。“没事，就是感冒，看过医生吃过药了，四美就是一生病就瞎闹。”

乔一成摊开手，手里有两块大白兔。他高兴地说，“巧巧给的，都生病了，还知道给舅舅糖呢。我说清远舅舅也在，又给了一块，多大方，随她妈了。”

宋清远也笑了，“好外甥女，明天舅舅给买巧克力！”

他们朝家驶去。

+1

所有人都觉得，宋清远不够积极主动，他持续着一场漫长无望的单恋。

但宋清远知道他不是。他知道他要把乔一成拉到一条曲折崎岖的道路上，为此他编织了一张网，他用他的风趣，他的清醒，他的神通广大，密密麻麻地笼罩了乔一成。只有他才能理解乔一成阴阳怪气的直爽，只有他才能得到乔一成毫无顾忌的依靠。乔一成在他面前，永远不用觉得自卑，觉得阴暗，觉得拘束，觉得低人一等，他永远是最懂他最能帮助他的人。他当然可以采用一些更强硬的方式，但他认为没有必要，他也不太舍得。

当他们这对台里的黄金搭档拆伙，乔一成荣升主任，宋清远转而和常星宇搭档时，宋清远觉得他可以尝试收一次网。当然这次失败了也没有关系，他还有足够的信心和耐心等下一次。

因此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，找了一个风水最好的墙角堵住了乔一成，用自己面庞最英俊的角度面向他。

“乔一成，我觉得，咱俩就这么一起过日子挺好。你既然说过不娶我，那你就以身相许吧。”

他吧唧在乔一成嘴上亲了一口，接着拎着大包小裹，对还在发愣的乔一成说，“台里派我和小常外地采访，过两天回来，你好好想想啊。”

说完他就走了。

他没骗人，台里确实派他出去采访。这两天乔一成没联系他，没电话也没短信，不过宋清远也不怎么紧张。这次不行，等下次就是了。这么多年，他和乔一成已经融入了彼此的血肉，如果分开，就要把双方都撕扯得血肉模糊，他知道乔一成舍不得。

他给乔一成发了条短信，告诉他晚上八点到家，然后把手机扔一边，心态轻松地开车。常星宇问，“怎么这么高兴？有好事？”

宋清远笑着回答，“我觉得肯定有。”

他将常星宇送回家，比预计晚了十几分钟，当他开进那条狭窄幽静的小巷时，远远看到阳台上站着一个人，在深蓝的夜色中一条薄薄的黑影。

宋清远下了车，抬头仰望着他。不知为什么，宋清远忽然想起叶小朗说他们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话。

他咧嘴笑了起来，抬脚走进家门。

END